第23章:狠到最后松了口气

绝世遗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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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约好了兄弟在他酒吧等他。包厢里,炸裂的音乐声和歌声,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一瓶瓶昂贵的酒摆放在透明桌上,他被招呼了过去。

    闷头不说话,拿了一瓶酒就大口大口灌了进去。“哥,这是怎么了?情场失意了?”

    陆子杨一脸懵逼地问旁边的厉云泽,“情场失意?你以为像你啊,还情场失意,小心挨揍啊你”说着送来一记闷拳。

    “你们要是再废话就可以滚了”,顾北淮点着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吞吐着白色的烟圈,两人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陆子杨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勾住他的背,“听说夏星辰回来了?是因为她?”,只能是因为那个女人回来了,

    陆子杨也跟着他顺势抽了一根烟,半醉不醉的语气说着“你真的那么爱她吗?”

    他的手僵硬了一下,把头往下低了低,知道手里的烟抽完。

    才对陆子杨说道“她早就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了,你能随便卸掉你身体的一个器官吗?”

    人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割掉腿脚?他没有办法遗忘。

    顾北淮回公司的时候,路过设计部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空着的位置。

    她终于是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吗?打电话也不接,昨天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他是在他走后不久偷跑出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晚上他回去的时候,李嫂说她收拾了行李,下午那会儿走的,问去哪儿也没说。

    他去了她的房间,她把自己贴身穿的几件衣服拿走后,把支票也带走了,她还真是给自己想好后路了,他狠狠地捶打在了桌子上。

    他冷声问道“她人呢?为什么没来公司?打电话给她,如果再不来就直接开除”

    王珂回道“她早上递交了一份辞职书给我,希望您能同意她的请求”把辞职书递到了他的手里,

    他捏着辞职书的手紧了些“我知道了”然后背着手上了楼。

    给她打通了电话“为什么不来公司?要我请你?”他一上来说了这么一通,对面却是没动静。

    “我辞职了,以后不是你的员工了”说完这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另一边,顾北淮正要说什么,看到挂了的电话更是火冒三丈,叫进来了秘书“给我查陆南笙在哪儿!”

    陆南湘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她的地址,大清早就敲开了她的门。不耐烦地开口道“你来干什么?有话快说”

    陆南湘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我能进来吗?”,早就没了那时的嚣张跋扈的气势,她还是隐隐不忍,让陆南湘进来。

    她冷言冷语地开口道“我家没茶招待你,有话快说,说完可以走了”,陆南湘坐在沙发的一角,手指捏着裙角,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

    带着乞求的语气道“爸爸住院了,急需找到合适的肾脏,我和妈都试过了,没有成功,所以”

    这句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像一颗重磅**在她脑中炸开。上次爸爸的身体还那么硬朗,怎么几天不见变成了这样?

    她不相信陆南湘背后没人指使“所以找上我了,你妈,知道你今天来吗?还是陆柏儒让你来的?还是你们一家子派了你来求我?”,

    陆南湘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她,那可是她的亲爸爸,怎么那么疏离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是我自己来的,我妈不知道我来,陆南湘,他可是你爸,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没想到有一天曾经把她推在地狱的人也会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你别忘了,我现在可不是陆家人,你们家的人亲手把我赶出去的”,

    随手端起了水杯的手指咯咯作响,“我不会去的,你走吧”背对着陆南湘。

    “那你去看看他,好不好?就一眼,我相信他最想见的人是你!就算为了你妈曾经爱过的男人”,身后的声音一阵地颤抖,呼吸声中伴着愤怒。

    “啪”一声,杯子被摔成了稀碎,“别提她,”,

    “你没资格提我妈,”隐忍着怒气,背对着陆南湘。

    陆南湘还在那里博取最后一丝希望,因为她算准了陆南笙没有那么狠心。

    可陆南湘不知道的是,偏偏她这个妹妹最不喜欢被人拿捏在手里,“你还不走是吧?还打算逼我是吧?你等着”

    说着转身去拿了扫帚冲陆南湘挥去,“你走不走,我不会救他的,你告诉他,他死了最好”,

    她整个人抓着扫帚的手都在发抖。陆南湘见这阵势,怕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狼狈地收拾了一下头发,“你好好想想吧,他可是你亲爸”然后“啪”一声关上了门。

    陆南湘走后好一会儿,她还站在那里,颓然地松开了抓着扫帚的手,腿软地跌倒在地上,眼泪唰一下地铺面而来。

    她没来得及换衣服,随便穿了一件外套就去了医院。

    医院的走廊很长,冰冷的地板被擦得铮亮,安静得没有一丝响动。她刻意地放轻了脚步,

    406号病房,差点推门就进去了,猛地停住了脚步,放开了握在门把上的手。

    隔着病房玻璃,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带着氧气罩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以前听说过像这样的病人经常会一摊一摊地吐血,她有时候真怕父亲就这样静静地死了,她连怨恨的人都没了。

    她在玻璃上哈了口气,徒手画了一个倒着的爱心。

    她还记得以前爸爸告诉她的,贴福的时候是倒着的,寓意福到,她那会儿在爸爸生病的时候,因为不能进去,就给他画小心心

    “陆南笙”,又是郑明耀,他看她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没有进去,她猛地吓了一跳。

    看向了他,他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胸口处贴着“郑明耀主治医师”的牌子。上次见面以为他是富家公子哥的那种,没想到还是个医生。

    她迅速地收回了视线,“里面的是你的父亲吗?为什么不进去”他开口道。

    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道“里面的人还有多长时间?”说话的时候有些颤抖,

    “这个病人前半个月就住进来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全靠药水吊着命”听着他的话,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发红。

    “他还真是报应”,说着伤人的话,她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一般。

    “郑医生,我想试试,我是他的女儿”,他看了她一眼,朝着手术室走去“好吧,你先跟我进来吧”,

    冰冷的手术室里,还有上一场手术留下的一碗血水被其他医生端了出去。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的手脚跟着冰冷了起来,郑明耀正在专心地将她的型号和病人配对。她小声地开口道“会很疼吗?”,她从小太怕疼了,

    郑明耀抬起头不确定地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没有听清”,她又说了一遍“如果疼晕的话,是不是就感受不到疼了?”

    他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意思,只当她害怕,安慰道“没事儿,手术途中会打麻药,就当睡了一觉就好了”

    他没有看到她眼神里泛红的泪花,她第一次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就害怕会那么不明不白地死在手术台上。

    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从当时的恐慌里出来,他把单子递给了她“去里面检查完才可以”,

    十分钟后,女医生把病单递给了郑明耀,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随着点了点头,然后端着药瓶出去了,

    他面色稍稍有些沉重“你的配型成功了,”,他看向了她,“但是你的身体支撑不了,会有风险的,你考虑一下”,

    她的脸色霎时苍白了许多,接过了病单,沉默了好一会儿“没事儿,不怨你们”,

    他对她的回答十分震惊,“你身边还有没有亲人,比如妈妈,爱人,她们知道你要做手术的事”。

    她低下了头,缓缓地回了句“我我妈死了,没有爱人”,她僵硬地抬起头,冲着郑明耀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那郑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呢?”,

    郑明耀愣了一下“明天下午来吧”,她点了点头,

    回了句“医生再见,至于你的车钱,我会还你的,多少钱了?”,

    他晃了一下神,笑了笑,回道“我开玩笑的,就是碎了一块玻璃而已,不值几个钱的,不用放在心上”。

    他率先伸出了手,“上次是我不对,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她看着伸出来的手,礼貌似地握了一下,“你好”。她走出了门,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去,

    “那个,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病人,关于我的名字,”她想了想说道“就作为匿名志愿者,好么?”她满眼地乞求道。

    他一时不忍拒绝她的乞求,应道“我知道了,我会的”,她这才松了口气,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