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我会抓鱼

月斜影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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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溶尖叫一声:“且慢”

    “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是谁。你是大宋岳鹏举之妻,你到这里想干什么?”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来寻机会杀我的仇人。”

    “杀仇人?老夫见你一路和金兀术一起,难道他不是你的仇人?”

    “我要先利用他杀秦桧夫妻,然后再杀他。”

    黑影似乎在分辨她话语的真假,半晌,一把将她贯在地上:“可惜你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今日你就要命丧黄泉了。”

    那只铁爪贴着头盖骨,仿佛再往下一点,就能听到头盖骨碎裂的声音,花溶在黑暗里盯着那个蝙蝠一样的身影,忽然喝道:“耶律大用!”

    耶律大用怒道:“你叫我什么?”

    “你就是耶律大用!”

    她虽然不知道耶律大用利用那药逼婚的事情,但养伤的这一年里,她曾听秦大王谈起过耶律大用,除了和李汀兰的婚事,他几乎将耶律大用的一切都详细告诉了她。尤其是他所形容的耶律大用的相貌。

    耶律大用狞笑一声:“既然知道我是谁,你就该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你不敢杀我!”

    他的手往下,花溶只觉心脏一凉,仿佛心活活要被人摘下来,就如自己刚刚看到的野人部族那一幕。

    “花溶,你碍我大业,我马上就杀了你!”

    “李汀兰还在秦大王手上,你若杀了我,你女儿也活不了。”

    耶律大用的手微微用力,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花溶,你说,你为何没有中蛊?为什么?”

    花溶气接不上来,微弱地问:“什么蛊?”

    “你生儿子服用的那个药否则,你怎能生儿子?本来,你生育后两年就要死于非命,怎会不死?”

    花溶想起那个绿松石的药瓶,一惊,幸好自己不曾服用。

    “这药男子服了终身绝育,断子绝孙,逐渐神智失常。女子服药能生育,但2年后必将七孔流血而死,你竟然活得好好的!”

    “你”花溶连不成句,肺部的氧气正在断绝。

    他手微微一松:“看来,你当初并未服药!那药去了哪里?”

    “我把它扔了。”

    “扔了?”花溶又感到那种要抓心而过的难受,拼命嘶吼,“我若死了,你女儿也活不了”

    耶律大用狠狠地一把推开她。花溶跌坐地上,却呵呵笑起来。像耶律大用这种老狐狸,遇到秦大王正是旗鼓相当。谁都以为李汀兰必然会被送走,可是他偏偏出人意料将她扣下作为人质。出发点倒不在于他高瞻远瞩事先想到自己有这一劫,而是他那样的人,时刻要提防耶律大用的反扑和翻脸,最好的,莫过于扣押一个人质在手上。

    “花溶,你也用不着高兴。秦大王留下小女,老夫就必然有让他们成亲的把握。”

    她点点头,干脆说:“好,那我恭喜李小姐。”

    耶律大用甚是意外。

    “一路上,我好几次感觉到有人跟踪,想必正是你。耶律大用,其实你不用防着我。你也知道,我不会妨碍你女儿的婚姻。”

    耶律大用盯着她,似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心假意,半晌才说:“就凭岳鹏举这个名字,你也该替他守节终生。如果你不嫁给秦大王,老夫也答应不为难你。”

    “我们还可以合作。”

    耶律大用打量着她,似在判断她合作的筹码。

    她急切地问:“我要杀赵德基,如何才能杀赵德基?”

    耶律大用磔磔怪笑:“你问老夫?老夫倒有个主意,就看你敢还是不敢。”

    “你说,只要能杀他,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耶律大用并不理她:“老夫筹谋多年也无可奈何,就凭你!暂且留你一命,以后不要再接近这片密林,这里都是土著野人,与世隔绝,就连老夫也不敢招惹他们。你穿过前面的松林外北走三十步,再往南走十五步,再绕过一个大石往北,就能找到出路。”

    花溶正在记这句话,一抬头,林中静悄悄的,耶律大用已经失去了踪影。她按照耶律大用的说法,一路行去,果然过了一片密林,便是一条出口。草原上的夜空无边无际,她坐在马上久久地看着这片茫然的天地,想起秦大王那一次专门差刘武来要回药,原来,他估计是发现着了耶律大用的道儿,所以生怕自己服用了。可是,自己还一直以为他是要给妻妾生子用。心里更深刻体会到那个男人的好。自己走投无路,那阳光灿烂的海滩,儿子无忧无虑的乐园,他朝夕精心的照料,这原本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不是么?

    她怅然半晌,等杀了赵德基、秦桧,等杀了他们,自己一定会去,躺在那片海滩上抱着儿子看潮起潮落,看海龟成群。只是,还能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她不敢再想下去,对于舍弃的东西,再想下去便是害人害己。马顺着这条路跑了半日,到黎明时分,前面的道路清晰起来,燕京,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再奔一日,燕京的轮廓便出现在视线里。

    这座昔日的辽国皇城沉浸在春日的暧昧气息里,虽然不若鼎盛时期的繁华,却也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在黑夜里开始了一天的狂欢。

    花溶对燕京已经非常熟悉了,她牵了马,像寻常人等,操着女真和辽人的混合语,在大街小巷出没。前面是一家杂货铺子,卖奶茶和劣酒的小贩老眼昏花,桌上是三五游手好闲的低等兵。

    一个士兵醉醺醺地大喊:“再来一碗。”

    “好咧”

    花溶听到这个声音,简直喜出望外,只见昏暗的马灯下,一个女真汉子端一碗酒出来,几年不见,当日的青年已是虬髯须发,浑身油腻腻的,完全开始了他普通小贩的潦倒人生。

    此时,夜已经深去,几个潦倒的醉汉喝光了身上最后一文钱,摇摇晃晃起身离去,扎合也简单收拾桌椅,准备结束这一天的辛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