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天薇公主

月斜影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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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燃烧着女真的那种巨大的牛油蜡烛,散发出浓郁的烟味。金兀术手提一壶酒,喝了几大口。

    花溶淡淡道:“你伤病未愈,不用喝了罢。”

    金兀术又猛灌一气,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花溶,你可以走了!我现在于你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你看到了,我现在连大军都没法调动”

    花溶没有做声。

    他将酒壶扔在一边,仰靠在椅子上,缓缓说道:“我二哥一死,宗翰就马上起事,也许我们都低估了他,没想到他行动会如此快捷。我自来就是他的眼中钉,他想必会拿我第一个开刀”

    她忍不住:“狼主就全听他的?”

    “狼主对他恨之入骨!可是他掌握着金国一半的兵马,想矫诏先下手为强”

    “你就坐以待毙?”

    “花溶,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在金国,宗翰一派势力很大,宗贤、宗隽都跟他有私交,而谷神又把持着朝中内政,里应外合,势力远远大于我们。你知道宗翰刚拿出的令牌是什么?是老狼主的令牌,而不是新狼主的,他此举,就是要表明,他才是货真价实的狼主人选。我和二哥本是计划着跟他一战,彻底打垮他,可是,天不假年,二哥匆忙去世,打乱了我们的全盘部署。狼主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先任宗翰为所欲为”

    原来如此。

    “宗翰嫉恨我,其他宋俘也许还没有什么,但你的两名侍卫,他一定会先杀了立威”

    花溶惊得几乎要站起来,多时相处,她对张弦等人已经不止是侍卫的情感,而是兄弟一般,不行,自己一定不能让他们魂散金国。

    “你也不必留下了,韦太后的处境,我了若指掌,她这样子,是不会回宋国的,你不用做无谓的牺牲,明日一早,我便派人送你去边境,也许你还能保住一条命”

    她怔怔地,没有说话。

    金兀术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花溶,你可不要异想天开,凭你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出那干宋俘的,你若贸然行事,落在宗翰手里,那才真会比死更不如”

    她惨然闭上双眼。

    金兀术淡淡道:“花溶,你早日去歇息着,明日我便派人送你离开。”

    她坐着没动,他却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夜,已经越来越深。

    花溶还是一人静坐在诺大的客厅里,看牛油发出的那种浓烟。

    一个人影如幽灵般闪进来,身子十分瘦弱,声音惊惶:“姑娘”

    花溶惊醒过来,立刻认出是天薇公主。白天她就想跟她说话,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见过公主”

    天薇却先跪了下去:“姑娘,你从宋国来,可有我九哥的消息?”

    她在太子府,几乎过着闭塞的日子,连九哥早已登基也不知道。

    花溶扶起她,眼里十分酸涩:“官家早已登基”

    她面露喜色,声音也稍微大了一点:“九哥,他会率军来救我们么?”

    因为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花溶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所遇见的宋俘,从茂德公主到天薇再到死去的邢皇后,所有的女子,首先开口的,就是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兄弟,是否率兵攻打过来,替她们报仇雪恨!

    决不是和谈!

    没有一个人提起和谈。

    只有俘虏才明白俘虏的处境,她们都不祈求和谈,为什么偏偏官家、为什么宋国的诸多文臣武将会寄望于和谈?

    甚至那两个昏君。

    难道男人的思维和女人有天大的差别?

    她缓缓地问天薇:“公主,这次是官家派我前来议和的”

    “议和?九哥为什么要议和?跟豺狼一样的虏人怎能议和?”

    天薇的眼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完全不同于她这样年龄的深沉的痛恨,忽然一把掀开自己单薄的露肩的女真衣服,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大小伤痕,都是鞭打或者针刺的:“要是能议和,我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花溶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低声问:“是金兀术折磨你?”

    她惨然摇摇头,流泪说道:“是王君华和四太子府的其他侍妾打的其他侍妾欺负奴是宋人,王君华是发雌威,不敢折磨虏人女子,只敢拿奴出气虽不是四太子亲自动手,可是,也全是拜他所赐”

    虽不是四太子动手,却全是拜他所赐!

    “姑娘,你若还能回到宋国,请劝我九哥千万不能议和,只能励精图治,议和救不了我们,要强大的军队才能救回我们”

    “公主”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奴身为大宋公主,也只能一辈子在异乡被人役使。姑娘,你若能回到宋国,异日若听得奴的死讯,可焚烧数陌钱纸,为孤魂营求冥福”

    花溶听着她绝望凄楚的声音,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天薇行了一礼,转身快速走了出去,瘦弱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牛油蜡烛的阴影里。

    花溶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好一会儿,屏风后面,一人站立,面色苍白,正是金兀术。

    他的声音淡淡的:“花溶,夜深了,你还不休息?”

    花溶声音也淡淡的,自顾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茶早已冷了,发散出一股浓郁的奶腥味,她低低说:“这茶,终归跟南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