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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拒绝抽血
第二百六十五章拒绝抽血
见到这一幕，程牧禾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他的两只脚犹如生了根，一步也走不了了。
那两个工作人员也追了过来，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过来，看到慕时雨倒在地上，不由得大喊一声：“小雨！小雨啊！”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个可爱的小萌娃却得到了剧组所有人的喜爱，然而，这一刻他却倒在冰凉的山路上，一动也不动，脸上沾满了血污。
其中一个人连忙掏出手机，给急救中心打电话。
另一个人也马上通知剧组的其他人，让他们不用再找孩子了，立即过来就好。
在这期间，程牧禾一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上去十分吓人。
“程先生！程先生！我已经打了120！现在怎么办？小雨还在地上呢！”
有人一把拽过程牧禾的手臂，在他的耳边大声喊道。
“就是这个人！他是中巴车的司机！就是他撞人！”
围观村民中，有人推搡过一个中年络腮胡子，指认着他。
“喂，说话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我开车跑这趟线已经二十年了，什么时候出过事？车开得好好的，这小孩忽然跑出来，我还以为是谁家的猪拱出圈了。我的反应已经够快了，要换做是其他没有经验的司机，说不定早就碾过去了。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盘山路嘛……”
意识到自己撞了小孩，司机的情绪也很激动，连忙辩白着。
中巴车上的乘客也纷纷作证，的确是这个被撞的小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司机急忙踩了刹车，一个大爷为此还把鼻子给撞出血了，他止住了血，就和其他人一起围观着，继续看热闹。
“小雨，小雨……”
程牧禾终于回过神来，踉跄几步，冲到了慕时雨的身边。
孩子的脸上又是土，又是血，被染得红一道黑一道，程牧禾颤抖着双手，几次想要把他抱起来，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就在这时，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闻讯赶来。
一个喜欢户外运动的编导大声阻止了程牧禾：“先别动！万一孩子的身上有骨折的地方，随便一抱会加重情况！来，大家把这里先腾出来，别围着了，快点儿！”
几个男人立即把周围的人群先疏散，腾出足够的空间，又不停地催促着，希望急救车能够尽快赶到这里。
“小雨，不怕，爸爸在这里……”
程牧禾不敢随便挪动慕时雨，只是抓着他的小手，一遍遍地说着。
孩子的胸口略有起伏，说明人还活着，但晕过去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120终于上山，几个医护人员将慕时雨抬上了担架，程牧禾和节目组的几个工作人员也一起上了车，前往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
“牧禾，他们已经开始抢救小雨了，孩子暂时应该没事。你看，你现在要不要给海颜也打个电话，让她尽快去医院？她人在外地，路上需要时间……”
导演轻声劝道。
程牧禾点了点头，拿出手机。
可是，在按下慕海颜的电话之前，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慕时雨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把孩子交到他的手上，让他们一起去参加亲子节目，内心经历了一番怎么样的挣扎，即便慕海颜不说，程牧禾的心中也明明白白。
而现在，他居然让小雨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不是摔破了手和腿，更不是感冒发烧，那些都只是小事，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慕海颜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从不会因为这些去生任何人的气，反而还宽慰大家。
“李导，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和颜颜说……我真是……”
程牧禾丢下手机，用手紧紧地捂着脸。
虽然不至于失声痛哭，但他的心情实在太沉重了。
“我明白。你先缓一缓，一会儿到了医院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你做呢。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在录节目的时候出现意外，也有我们的责任，我来和海颜说。”
导演捡起了程牧禾的手机，将他没有按下去的电话打通了。
是柴思晨接的：“喂，程先生，你和小雨今天不是要录节目吗？”
听出不是慕海颜的声音，导演只好清了清喉咙：“你好，我是《宝贝大作战》节目的导演，呃……小雨在录节目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我想找他妈妈……”
一听说慕时雨出事了，柴思晨也顾不得慕海颜正在拍戏，向现场的导演做了个手势，直接就冲进了片场。
“小雨受伤了，是导演打来的，说是正在送去医院的路上！”
柴思晨急忙把手机递到慕海颜的耳边，让她和导演说话。
“你说什么？被车撞了？去哪个医院？好，好，我马上就回去！”
慕海颜连妆都没有卸，立即去找导演请假。
“这么严重？那你快回去吧，孩子要紧。之前拍的面部镜头先拿出来剪一下，小刘，让A组的女一文替立刻过来化妆，那个，我们今天先拍几个远景和背影……”
导演迅速地安排着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柴柴，现在去机场太耽误时间了，问问王哥，能不能直接去高铁站？”
上车以后，慕海颜飞快地拆掉头上的发饰，换了一身衣服，向柴思晨说道。
“行，我刚才已经跟王哥说了，他也是这么说的，飞机虽然快，但其实耗时差不多。我们就直接开到车站，坐最近的一班高铁，马上回中海。”
柴思晨一边说着，一边买票：“搞定了，我陪你回去！”
慕海颜点点头，一路上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看着存储在手机里的慕时雨的照片，泪如雨下。
母子连心，上一次孩子不见了，慕海颜虽然也害怕，可说不上为什么，她心里却有一种并不怎么慌张的感觉，好像非常肯定他不会有什么事似的。
但这一次不同，她从一大清早就开始心悸，胸闷，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开工以后，这种情况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以至于就连导演都说慕海颜今天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让她稍微调整一下，别拖慢全组的进度。
原来是慕时雨出事了。
“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也许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节目组的人肯定也是害怕担责任，所以在电话里说得严重一点，以免以后你追究。”
见她伤心过度，柴思晨在一旁轻声劝道，说着宽心的话。
慕海颜只能点点头，甩落一串眼泪。
她吸着鼻子，又摇了摇头：“你不用安慰我了，如果真像你说的，牧禾早就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他现在一定慌了，除了守着小雨，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柴思晨知道她说的话有道理，无法反驳，只能沉默不语。
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行李，直接上了返回中海的高铁，对慕海颜来说，之后的五个多小时似乎尤其的漫长，她什么也不想吃，更睡不着，只喝了一点水，其余的时间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120急救车一路呼啸着开进医院，这是县里最大的医院，虽然和中海本地的医院无法相提并论，但却是距离最近的。经过和程牧禾的沟通，大家先把慕时雨送到这里来，根据受伤情况，再考虑之后要不要转院。
“这里的医疗条件确实不行，但不清楚孩子的状况，我们不敢再拖下去了，先让医生看一看，如果可以转院，我们马上就转。”
导演对程牧禾说道。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地在面前关上。
程牧禾面无血色，向他问道：“她怎么说？”
“已经坐上了高铁，正在回来的路上，我也把医院的地址告诉她的助理了，她们出了车站就会直接赶来这里。放心吧。”
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过了半小时，有护士推门出来，焦急地说道：“孩子失血很严重，我们医院血库里的血袋不足，要马上去市里调配，但是一来一回，时间可能来不及了。孩子的家长是哪位，能不能过来一下？”
程牧禾大步冲了过去：“我，我！”
护士打量了他一下，立即轻松地说道：“你是孩子爸爸吧？看你人高马大的，应该很健康，快过来和我抽血吧，先给你儿子输400CC的血，让他先用着，等市里血库的血送过来就可以了！”
一听说要抽血，程牧禾一下子愣住了。
走出几步，护士见他没有跟上来，疑惑地说道：“抽血在隔壁，这里抽不了，你快跟我过来。”
程牧禾看着她，并不说话。
护士明白了，飞快地说道：“医生正在给孩子做手术呢，你儿子现在没事，但失血太多，急需输血。你要是真想对孩子好，就跟我去抽血，站在这里干等也没有用。”
她以为，程牧禾是担心孩子，不放心离开这里。
但是，令程牧禾无法挪动脚步的真实原因，并不是这一个。
如果可以，哪怕让他把全身的血都抽出去给小雨，他都不会犹豫。
可是，他的血救不了小雨，他们的血型并不相符……
能救孩子的人，只有一个1;148471591054062人。
“不，不行，我不去了。我害怕血，我不想抽血。让血库的人把血袋赶快送过来，花多少钱都可以。”
程牧禾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大声说道。
听到他的话，等在手术室外面的人全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