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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少帅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但少帅府还灯火通明。
刚跨进门槛，老福就跑过来，“太太，少奶奶，您们回来了。”
张相思看着福伯，笑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呢。”
老福道：“老爷子还没休息，奴才哪里敢休息。”
“这么晚了？爷爷还没休息？”张相思不觉纳闷。爷爷身体不是很好，平日里睡得很早。
老福道：“老爷子还在惩治沈漫青，没睡呢。”
张相思心里一惊，抬头和张婉露对视一眼，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在哪儿呢？”
“还在水牢呢。”
话音未落，张相思已经飞快地往水牢的方向去了。
她要看着，要亲眼看着沈漫青受罚。
还未走进水牢，已经听见沈漫青凄惨的尖叫。
那尖叫声，听得张相思头皮发麻。
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沈漫青。
比她想象中严重多了。
她的手脚以一种畸形的姿态弯曲着，像没有骨头，手和脚仿佛已经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浑身污秽，满身鲜血。
张相思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地站在那儿。
爷爷走过来，挡在她跟前，道：“相思，别看了，小心影响了胎气。”
张相思抬起头，看他。爷爷的眼睛，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他比她想象中残忍多了，她现在看着他，仿佛能看见陆子时的影子。
她知道爷爷会惩治沈漫青，但没想到，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方法。
沈漫青的手脚是被硬生生打断的，她的手腕和脚踝的地方，汩汩地流着鲜血，看起来，像是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
她趴在地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
这大概是沈漫青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了。
张相思浑身冰凉，再次朝她身上看过去。
在看见她小腿上被蛇咬过，腐烂的皮肉时，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她几乎是从水牢里逃出来的。
撑着树干，捂着胸口哇哇呕吐。
老爷子从里面走出来，对张婉露道：“把相思带回去休息，她现在怀着身孕，别让她看见这些。”
张相思想过用最残忍的办法去对付沈漫青。
可她毕竟没做过残忍的事情，以至于光是看见她浑身血，老鼠蹲在她腐烂的肉里的样子，便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心里只有止不住的恶心不断地从胃里冒出来。
爷爷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回去休息吧，沈漫青就给我就行了。我会替你养父母报仇，绝对不会沈漫青这样轻易地死掉。”
张相思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沈漫青浑身血，周身围满了蛇鼠虫蚁的样子。一想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张婉露过来扶着她，“相思，回去吧，这里交给爷爷就行了。”
张相思没有拒绝。她怕自己再继续待在这里，会把胃里的水都吐出来。
可怕，恶心。
张相思离开以后，陆老爷子重新走回水牢。
士官上前来请示，“督军，接下来怎么处置她？”
老爷子垂着头，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沈漫青。想了想，道：“把她关进军区大牢，七日后，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