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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以后，乔诗语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p>
她跟郭丁元要了手机充电器，怕彭懿联系不到，不过之前，她已经把饭店的位置和彭懿都说了，订了一张大桌，说实话，乔诗语认识的人少，这种有朋自远方来的时刻还是很少，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丝乐趣。</p>
却不想，在饭店包间里，看到了江延远。</p>
江延远也是刚才才知道，要请客的人是乔诗语。</p>
阿衍也来了，作为最小的客人，阿衍坐的位置和乔诗语对着。</p>
“又见面了，小乔阿姨。很开心再次见到你，你的肚子又大喽。”阿衍正对到。</p>
“你怀孕了？”彭懿看到小乔这个样子，特别诧异。</p>
“是啊，都订婚了。”乔诗语轻描淡写。</p>
乔诗语的左边坐着郭丁元，右边坐着江延远。</p>
彭懿和了几句话，小乔边答话边低头点菜，毕竟今天晚上她是主人么。</p>
忽然，小乔的手机响起来，是乔正业的。</p>
乔正业问小乔，你刚才怎么不开机呢？是手机没电了吗？</p>
“嗯。刚充了点儿。”乔诗语说到。</p>
“刚才医院给我打电话，让你给他们打回去。我也没问什么事，说找你。”乔正业说，“我跟你说号码，你一会儿给人家回过去吧。”</p>
乔诗语当头一棒，犹如冷水浇头一般。</p>
她当时就没有忍住，带着哭腔对着旁边的江延远说到，“医院说了，如果孩子没有问题，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只有有异常，才会打电话，万一有问题，怎么办？”</p>
如果孩子有问题，她生不如死。</p>
她曾经看过有一个单身母亲是卖菜的，每日带着自己的瘫痪女儿去小区外面卖菜，夏天热了，她就给女儿铺一块布在地上，女儿躺在地上，日复一日，带着她的残疾女儿，乔诗语害怕她也是这种状况。</p>
“别急，先问问。”江延远说到。</p>
郭丁元也放下菜单，说到，“对，别急。你打个电话问问。”</p>
彭懿不大懂唐筛的问题，她看到小乔着急，也慌忙说到，“别慌。打电话问问。”</p>
乔诗语站起来了，出去了，给医院打电话。</p>
医院的护士态度很好，说乔诗语有几条信息没填好，工作单位没填。</p>
乔诗语一连问了几遍：“就是因为这个？”</p>
对方回：“是啊。”</p>
那种已经害怕到顶点，忽然放松下来的感觉，让乔诗语像是一个皮球，倏然软了下来。</p>
她靠着饭店的墙，身子慢慢地滑落。</p>
害怕极了。</p>
抱着头在外面安静了好久，才回房间去。</p>
彭懿问怎么了，乔诗语便把情况说了。</p>
“虚惊一场，孩子好才好，为了孩子干杯。”彭懿举杯。</p>
乔诗语喝的是菊花茶。</p>
聚会完毕，竟然是郭丁元付的帐。</p>
乔诗语看到阿衍，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p>
“阿衍，在想什么？”乔诗语摸着他的脑袋说。</p>
阿衍抬起头来，盯着乔诗语，没说什么。</p>
郭丁元揽着乔诗语的肩膀就走了，还在她耳边说到，“你见过哪个男人，吃饭让老婆付账的？”</p>
乔诗语没作声，很多事，她能忍。</p>
她不是他老婆。</p>
江延远在背后，看着前面的一对伉俪身影，没说什么，他双手插兜，阿衍说困了，要回酒店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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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江延远黑着脸什么都没说，带阿衍回了酒店。</p>
今天晚上，江延远给阿衍洗了澡，阿衍上床了。</p>
第二天，彭懿的任务结束了，四个人回了丰城，阿衍一直在在飞机上沉思。</p>
江延远摸了阿衍的头一下，“想什么？”</p>
“有个问题，想不通。”</p>
江延远看着阿衍话，便想笑，“想不通那就慢慢想。”</p>
回到丰城一日，江延远的心情日复一日地差。</p>
知道他无法力挽狂澜，知道他和乔诗语已成过去，其实也还没有开始。</p>
这一日，孟昭华又来找江延远，江延远正坐在江景程家的沙发上。</p>
心情烦躁，最近烟抽的很多。</p>
看到孟昭华，他心想：以后就这样吧。</p>
孟昭华过去，江延远便捏住孟昭华的耳朵，开始捻弄，想起乔诗语的样子，想起他和乔诗语在办公室里那一次，想起和她的曾经，想起江景程对乔诗语的敌对。</p>
想起两家人的不平——</p>
江延远闭了闭眼睛，在孟昭华的脖子上轻吻了一下。</p>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p>
江景程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他对着江延远说了句，“延远，你俩准备什么时候办事？”</p>
“随便吧。”江延远说到。</p>
江延东一家人来了，来吃饭的。</p>
孟昭华今天晚上也在这里吃饭的，因为刚才延远答应办事了，她很开心。</p>
吃完饭后，孟昭华走了。</p>
阿衍拉了拉江延远的衣袖。</p>
“三叔，找你。”阿衍说到。</p>
“什么事？”</p>
“私事，要避人。听不听？”</p>
江延远看到阿衍就想笑，他跟着阿衍上了楼。</p>
“三叔，我最近在看柯南。”</p>
“嗯，不怕？里面可都是杀人的。”</p>
“不怕，又不是真人。”</p>
“就想跟我说这个？”</p>
“不是，我想说为什么那日小乔阿姨接了电话以后，是对着你说话呢？”阿衍又问，“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是因为你坐在她的旁边更容易歪头么？还是什么？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后来我看柯南，我才懂了，她是在向你交代。”</p>
江延远弯下身子，特别诧异，“交代什么？”</p>
“她不自觉地跟你商量，如果孩子有事，要怎么办？”</p>
“所以呢？”</p>
“我就一直觉得小乔阿姨不对劲儿，比如啊，打篮球的时候，你的篮球差点儿到了她脸前，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怕；可我今天看她和她那个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好像那个男人要害她，还有，她说孩子有问题的时候，她的男朋友好像没有严重的表现；她这是潜意识里知道，三叔你不会害她，可那个男人就不一样了。这是为什么呢？三叔？”说着，阿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江延远的肩膀。</p>
江延远一直有一口血气涌在他的喉头，阿衍是童言无忌，也许都说错了，可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p>
“我，还有你四叔，怎么都没有看出来？”江延远又问。</p>
“谁知道你们这些大人是干什么吃的？注意力都上哪儿了。”阿衍特别不屑地说到。</p>
江延远火速出了门。</p>
阿衍进江延东房间的时候，江延东问三叔呢，你不是有事要和你三叔说吗？</p>
“哦，三叔啊，回家喽。”阿衍说到。</p>
阿衍上床睡觉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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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跟你说的话，你要不要考虑？”江延东对着掌珠说。</p>
“我不认为让阿衍直接上二年级对他好，小孩子，还是要一步一步地来，万一长大了，伤仲永，那就是笑话了。”掌珠说到，“打好基础还是挺重要的。”</p>
“不跳级？”江延东问。</p>
“不跳，你的意见呢？”掌珠又说。</p>
“听你的。”</p>
掌珠对着江延东，似是嗔怒了一下。</p>
周姿回来了，小乔怀孕这件事情，便瞒不住了，毕竟彭懿也去了。</p>
周姿还是觉得特别遗憾。</p>
……</p>
全封闭的高速公路，江延远一直心悸，有什么梗在他的喉头。</p>
他有孩子了吗？</p>
阿衍是开玩笑嘛？</p>
他回想了很多他和乔诗语的相处，以及她怀孕的时候，和婉莹同时产检，以及阿衍说的。</p>
应该没错的，的确是他的。</p>
江延远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p>
让姓江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爹，她怎么想得出来的？</p>
一百八的速度，早晨四点，便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开始下雨，好在并没有耽误多少行程。</p>
他的车在乔诗语的楼下，他给乔诗语打电话。</p>
一直没人接。</p>
还是罗妮阿姨从隔壁过来，才叫醒了乔诗语。</p>
乔诗语一看是江延远，接起来便问，“你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吗？”</p>
“跟我！”</p>
乔诗语给他开门的时候，江延远站在门外，看着乔诗语。</p>
她捏了自己的手一下，很紧张。</p>
“是不是我的？”江延远还没进门，站在门口便问。</p>
“孩子。”</p>
因为江延远从车里走到单元里，并没有撑伞，所以，还是被淋湿了不少。</p>
乔正业还没有醒。</p>
这在江景程的眼睛里，多像携子逼宫，她不矫情地演着。</p>
江延远没多想，便上楼了。</p>
“不跟！你先去跟你爸说明白。否则，别来见我。”说完，乔诗语便关上了门。</p>
江延远又笑了笑。</p>
乔诗语面对着窗外的雨，她也知道江延远回去要干什么。</p>
“去哪？”乔诗语问到。</p>
江景程相信，明天中午，最晚明天下午，延远就会来求他，让他给乔诗语名分。</p>
有了孩子的那种喜悦，江延远脸上本能地露出来一个微笑。</p>
三公子又冒雨走了。</p>
他下楼了，去丽兹酒店睡了一觉，抱着阿衍睡觉时候的心情又溢满了他的心怀。</p>
他一早就知道乔诗语不是个省油的灯，先说把孩子流掉了，其实根本没掉。</p>
“楼下。”江延远说到。</p>
他也要当爹了。</p>
乔诗语想了片刻，便让江延远上来了，“我怀孕了，外面下雨，你进来。”</p>
乔诗语回了自己的房间，怎么都睡不着了。</p>
“谁告诉你的？”乔诗语又问。</p>
她看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玻璃上，眼看着还有越下越大的架势。</p>
好女人得不到的东西，她能够得到。</p>
乔诗语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这一辈子，她永远都不会进入江家，不会和</p>
江延远有任何瓜葛！</p>
罗妮回了自己的寝室以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写了汇报。</p>
这样多好，她一辈子都不想进入江家，永远都不想和那家人有任何瓜葛，不过彭懿除外吧，乔诗语特指的是江景程，还有江延东家——以及上一世的纠葛。</p>
是江景程告诉了他什么呢？</p>
江景程的牙咬得咯咯直响。</p>
“你怎么来了？”乔诗语问。</p>
乔诗语微皱了一下眉头，想了好久，是江延远知道了吗？这般急匆匆？</p>
估计她在偷着笑，即使将来不能成功进入江家，延远也不会亏待她，毕竟是怀了延远种的女人。</p>
她说三公子今天晚上突然来了，冒雨来的，来到就问乔小姐是不是他的，乔小姐推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是，孩子是三公子的。</p>
然后，乔诗语轻描淡写地就承认了，“是你的？怎样？”</p>
乔诗语这种女人，心如蛇蝎，把延远蛊惑了。</p>
“对。就是不让你睡了。下来。”</p>
“什么是你的？”</p>
所以，江延远越是延远跟江景程求，江景程越不会答应。</p>
江延远站在门口。</p>
她没有继续回自己的房间去。</p>
这就永远地阻断了乔诗语进入江家的路。</p>
钻营人性的女人！</p>
同一时间。</p>
所以，江延远才毫不犹豫地跟江延远说，孩子的确是他的，既然他已经抓住了把柄，乔诗语再怎么强调不是他的，只会是矫情的做作，所以，乔诗语一口承认。</p>
“跟我。”他说，“不管你说是不是，我认为是就够了。”</p>
雨越下越大，乔诗语都担心会不会发生洪涝灾害。</p>
她在江景程的眼睛里，一定会更加地十恶不赦，蛇蝎女人。</p>
如果不是有九成的消息，他绝对不会大老远跑来。</p>
就算是可能之一吧：延远会求江景程，江延远当然不会知道，罗妮已经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江景程了，肯定乔诗语的反应也已经告诉了。</p>
如果流掉了，只能拿五百万一笔钱，她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又找男人，又订婚，掩人耳目，瞒天过海，现在延远终于知道了，她现在成功把锅甩给延远，让延远解决这个矛盾。</p>
三公子说让乔小姐跟他，乔让她把家里的事情搞明白。</p>
阿衍还真是——</p>
她现在怀疑，当初怀上孩子也是乔诗语处心积虑的结果，就如同当时和江延远上床一样！</p>
也可能她高估了自己。</p>
罗妮是以为家里出了大事，自然站在那里不离开。</p>
她的反应，罗妮会清清楚楚地告诉江景程。</p>
知道孩子是他的，他便踏实了。</p>
她想过了，他奔波了一个晚上，来到乔诗语家，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许是乔诗语露出了某种端倪，又或许是他从江景程那里听到了什么。</p>
罗妮从乔诗语的房间里出来了，看着门口站着江延远。</p>
他这一辈子，还从未如今天这样，恨过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晚辈女人。</p>
“不是。”乔诗语特别冷静。</p>
她已经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p>
乔诗语一下子就醒了，她披衣站在窗前，果然看到了楼下一辆车，在雨幕中。</p>
江景程看到了，牙恨得直痒痒。</p>
乔诗语微微侧头看了看，罗妮还站在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