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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个震惊人心的消息像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京城。
明钦帝下了圣旨，将虞国公府程家大房嫡出长女程怀葭指婚给了太子赵云稷。
这个消息让京城众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太子妃的人选出自虞国公府，这件事情本身是在预料之中的，毕竟之前一直有传言说虞国公府的大姑娘是帝后钦定的太子妃人选。
可虞国公府的大姑娘不是叫程怀薇吗？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很快有人联想到昨天早上出现在虞国公府门口的美貌姑娘，那一位不仅与程夫人长得十分相像，而且是太子殿下亲自送回来的。
甚至有人听见太子殿下开口唤她“师妹”。
想来，圣旨中提到的程怀葭，指的就是这一位了。
可若是这样的话，程怀薇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要知道，这十几年来，她可一直是以虞国公府长房长女的身份自居的啊！
无奈圣旨下来之后，虞国公府大门紧闭，一副不愿意多谈此事的态度，这让心中满是疑惑的人连发问的机会都找不到。
程怀薇的事情不解释也就算了，反正说白了这是虞国公府的家事，也没有告知外人的义务。
可太子妃就不一样了，这毕竟是储君正妻，将来的一国之母，他们总要知道这个程怀葭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吧？
这个谜底很快就被揭晓了。
据说，还是国丈莫羡之在去茶馆喝茶的时候跟他的老友说的。
他当时乐呵呵地解释道：“你说怀葭这孩子啊？这个我知道，她是在老夫跟前长大的。当初她出生的时候十分孱弱，算命的说她要养在京城正南方向的山上才能平平安安的。京城正南方向的山……说的不就是白石山吗？我家老婆子特别喜欢小姑娘，就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差事。只是没想到现在这孩子居然成了老夫的外孙媳妇……可见有些东西，当真是命中注定的啊！”
大家听得面面相觑。
这高门大院的孩子，因为体弱送到别处去养的也不是没有，但这么多年来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这可真是非常罕见的了。
而且这都十几年过去了，难道这姑娘连一次都没回过京城吗？
对此，莫老先生也解释了，“当时算命先生说怀葭十八岁前都不得离开白石山，所以她这些年就真的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现在十八年已经过去了，她自然也能够回来跟家人团聚了。”
听起来倒是能说得通，但也有不合理的地方。
别的不说，这个孩子既然存在，序齿的时候怎么会没把她给算进去呢？
你说程怀薇都当了快二十年的程大姑娘了，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姐姐把她的位置给挤下去了，这让人家情何以堪啊？
针对这个问题，去宫里上值被人给堵在半道上的程怀逢一脸不耐烦地开口道：“谁抢她的位置了？程怀薇又不是我长房的孩子，我就只有怀葭一个亲妹妹。”
众人惊愕不已。
程怀薇不是程家长房的孩子？
那她是哪房的？二房的吗？
可若她是二房的孩子，那这十几年又为什么会自称是长房的孩子呢？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言的内情？
程怀逢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甚至为了避免麻烦，他直接住进了宫里，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府。
等不到他，虞国公府也没别人出来，大家干脆去太师府门口等。
不是说这位程姑娘是程家长房的嫡出姑娘吗？那也就是田家的外孙女了，想来他们应该知道内情。
只是田家人的嘴巴更紧，问什么都是不知道、不清楚、不晓得。
好不容易抓到了在京兆府任职的田小公子，谁知他一脸茫然地开口道：“怀葭表妹？她有什么神秘的？你们好多人都见过啊！”
但要是继续追问在哪里见过，他就又不吭声了。
这京城众人的心被生生吊着，就跟那猫爪挠似的，一阵一阵地痒。
为了解痒，有人不死心地又守在了虞国公府门口。
这才他很快就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你说老国公不出门吧？还算正常，他年纪大了，本来就很少出门。
可虞国公夫人胡氏是一个非常喜欢凑热闹的人，这京城里的宴饮、聚会，只要是权贵圈子里的，她一般都会赏脸去的。
还有程家二爷程立诚，他可是个在窝里钻不住的，惯常喜欢在乐坊、戏院这些地方混迹，有时候甚至还会夜不归宿。
可这么爱热闹的两个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这难道不诡异吗？
还有程大……哦不，现在已经是程二姑娘的程怀薇，她也很喜欢去繁华热闹的地方逛街，且每一次去都会提前清场，闹出的阵仗很大。
最近怎么连她也不出门了？
不出门也就算了，以她平日里争强好胜的性情，现在她的位置都被人给抢了，难道她都不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话吗？
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啊！
就在大家抓耳挠腮的时候，程将军程立德终于出门了。
他去了在京城风靡一时的寻味居。
只是他当时低着头，看起来神色有些肃穆，这让想要上前跟他打招呼的人心里有些发憷。
不过好在这世上还是不缺勇士的。
京兆府尹杨诩今日正好带着着少尹张樾一起来寻味居用饭，看见程立德这位太子殿下未来的岳丈大人，他连忙迎了上去打招呼。
“程将军，来寻味居用饭啊？”
程立德想起他是内侄攸言的上官，对他就多了几分客气，“哦，是杨府尹啊！我不是来用饭的，我是来找我家姑娘的。”
杨诩怔住。
陛下将程家嫡长孙女指婚给太子殿下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想起那位明媚的女店主，一时间唏嘘不已。
今日跟张樾说起来这件事情，两人都有些感怀，这才特意过来吃饭，其实目的是想来看看女店主的近况如何，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没想到程家的姑娘也在寻味居。
这还真是神仙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