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生父她离开时,我并不知她怀有身孕。……

九月流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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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口中充满了向往。不光是夫子, 天绝岛上所有人都对仙人顶礼膜拜。岛民不知道天绝岛在哪儿,也不知道仙界是什么样子,入口在何方, 但并不妨碍他们崇拜那些神通广大、越海而来的仙人。

    四大家族把每次仙人莅临天绝岛之时称为天启,把内海中央的小岛命名为祈仙岛,并在上面修建了祭坛。四大家族派最顶尖的精英守在祈仙岛上,每日按照仙人的指点,一丝不苟地维护祭坛运行。

    可惜,自从一千年前起,仙人突然绝迹, 此后再无人降临天绝岛。直到十九年前,牧云归的母亲无意进入海岸, 岛民这才知道, 外界还有人。

    现在还多了一个江少辞, 可惜牧云归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夫子似乎说上了瘾,喋喋不休道:“我们视仙人如神, 殊不知在仙人眼中, 仙界已经大大衰弱了。听说古之有天才者, 天生星图点亮, 一出生就是一星修者;还有各种灵体, 比如天生克制心魔的琉璃灵体, 可自动吸收灵气的先天道体,得天独厚的纯阴纯阳体,还有剑心、佛心、琴心等各种稀世天赋。但这都不是最稀奇的,真正难得的,乃是一种叫入星脉的资质。”

    前几个牧云归多少听说过,但入星脉却前所未闻。牧云归认真看着夫子, 等待着夫子接下来的话,其余弟子也催促道:“夫子,什么叫入星脉?”

    夫子不知想到什么,叹道:“其实这并不是一种修炼灵体,而是专指一个人。一万年前仙界出了一个天才,修炼奇快,众人深以为异,探他的经脉,才知世上还有入星脉这种顶级资质。世人以那位天才的标准命名入星脉,仙界有记载以来,唯此一例。据说入星脉没有瓶颈,如果说普通人从一星修到两星需要一年,从两星到三星可能就需要十年,以此类推,越到高级越难。但入星脉却没有这个限制,只要机缘到了,一年甚至能升两级。天纵之才,万古难见啊。”

    人生而有灵,不止张口能言,甚至在识海中储存着星图。人体内每打通一条星脉,识海就能点亮一颗星,每个人的星图都不一样,但运行道理都差不多。星图总共分七级,第一天枢,第二天璇,第三天玑,第四天权,第五玉衡,第六开阳,第七瑶光,对应星脉被称为天枢脉直至瑶光脉,但日常中为了方便,大家都以一星脉、二星脉简称。

    没打通星脉前就是凡人,虽然可以用灵气滋养身体,但也只是让动作更灵敏、思路更敏捷,起一些益寿延年的作用罢了。一旦打通星脉,力量就会发生质的变化。一星脉可以释放金木水火土冰雷风等法术;二星脉可以辟谷、踏空飞行,这是真正意义上脱胎换骨,踏入仙门;三星脉可以独立释放大型杀伤力法术;四星脉可以移山倒海;五星脉开始发展自己的道……

    至于再往上,那就脱离牧云归的理解范畴了。即便是天罚之前,仙道最昌盛那些年,三星四星遍地走,但五星依然是凤『毛』麟角,至于六星脉,古往今来,打通开阳脉的修士屈指可数。

    七星脉则只存在于传说中,牧云归倒是知道许多年后,南宫玄打通七星脉,成为仙界第一人,直接在仙界大陆称帝了。

    天醒纪元末期,末法时代降临,魔兽代替人类在地面上兴盛起来。修士根据自己的力量等级,分别给魔兽、魔植划分为一到七级,因为兽类智力不如人类,所以修士普遍可以越级挑战魔兽,不过越一级常见,越两级危险,越三级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牧云归听得入了『迷』,她自从三岁起就开始修炼,至今十五年,风雨无阻,从无懈怠,也没有打通最基础的一星脉。一年升两级……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牧云归甚至怀疑,这种人,真的存在吗?

    不光牧云归这样想,其他人质疑的也不在少数。南宫家的一个嫡系少爷大声嚷嚷道:“一年连升两级,太玄乎了,多半是那些人仗着我们不知道,故意吹牛的吧。仅打通一星脉都这么难,何况更高。他们吹牛皮也吹太大了。”

    夫子摇头:“你们可以不信,但要心存敬畏。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在那些天骄眼里,兴许我们就是夏虫蟪蛄。”

    在座许多少年都一脸不屑,有人故意起哄,问:“夫子,既然你把入星脉说的这么神,那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夫子长叹:“我一生困于天绝岛,哪里能窥到仙界风云人物的世界呢。这些是之前天启降临时,有幸面见仙人的人记录在纸上,辗转千年后,又被我看到的。纸上所闻所见都出于仙人对话,至于那位天之骄子的名字……仙人们未曾明说,我也无从得知。”

    学堂中响起高高低低的吁气声,众人明显不信。夫子重重拍了下戒尺,拉下脸,威严道:“勿要闲谈了,坐好,开始上课。大比在即,你们越发要勤修苦练,若有幸赶上天启,说不定仙人会带你们去外界,到时候你们就能询问那位仙尊的名字了。”

    修仙界称谓不是『乱』叫的,仙尊是对开阳星的敬称,学生们听到后纷纷惊叹:“他是六星尊者?”

    夫子点头:“是。仙人谈及他时十分避讳,但始终敬称他为仙尊。应是开阳星无疑。”

    开阳星啊……在座的年轻人睁大眼睛,都感到一阵茫然。他们绝大多数人此生连天枢脉都不会打通,开阳所在的世界离他们太遥远了,遥远到做梦都不知该如何构建。

    但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胆量,谁都不知道此生能不能等到天启,但并不妨碍他们热血澎湃,仿佛那个传奇宏大的仙界已在他们脚下。牧云归心中同样十分激动,因为她知道,通道开启了。

    托了东方漓的福,牧云归梦到了南宫玄的励志经历,由此得知在不远的将来,被遗忘了一千年的天绝岛会忽然迎来贵客。随后,他们会被带到仙界大陆,开始全新的人生。不出意外的话,牧云归亦是其中之一,并且会死在外面的某一个秘境中。

    真是一个令人不知道该不该期待的未来。

    但学堂上,夫子依然在勉励他们,好好修炼,逆天改命,牧云归明知道这是套话,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憧憬起来。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那个拥有入星脉的人,又是谁?

    因为讲了半节课的闲话,理论课很快就结束了。下一节,是修炼课。

    牧云归坐在修炼室里,熟练地打坐,很快进入冥想状态。她在努力感应自己的星图,万事开头难,如果打通了一条星脉,找到了自己的星图在哪儿,以后修炼好歹有个方向。而不是像牧云归现在这样,在一片黑暗中茫然地寻找天枢星,飘飘然无所依。

    牧云归渐渐进入一种似玄非玄、天人合一的境界,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系统音,霎间把牧云归拽回现实。

    东方漓坐在蒲垫上,她闭着眼,看似在打坐,其实正在和脑海里的系统对话。东方漓仗着无人能听到系统的声音,肆无忌惮道:“系统,你不是说已经将牧云归的气运转移到我身上了吗,那我为什么还要修炼?”

    牧云归双目微阖,睫『毛』猛地颤了颤。

    系统说:“宿主,气运转移符时效有限。上个月本来该是牧云归打通天枢星脉,你用了气运符,强行将机缘转移到你身上。如今气运转移符已失效,你没有好运光环了。”

    东方漓在心里抱怨:“气运转移符太贵了,仅兑换这一张就花光了我所有积分,现在连颗丹『药』都换不了。真是心疼。”

    系统一板一眼,说:“宿主,大道艰险漫长,你最好不要抱这种侥幸心理。牧云归本该在二月初打通星脉,你用系统道具转移了她的气运,还有东方家无限量的资源加持,竟然还是拖了一个月才结星。道具总是会失效的,她现在气运恢复如初,很快就会再次冲击天枢星,一旦等她打通一星脉,你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东方漓沉默,片刻后,在脑海里不情不愿应道:“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似乎是系统的敲打起了作用,东方漓接下来不再东张西望,而是认认真真打坐。东方漓安静下来,而牧云归却静不下心了。

    牧云归看似在冥想,其实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正月她确实隐隐感应到天枢星的位置,为此她准备良久,正式冲击星脉,结果却失败了。牧云归受了内伤,低落了好一段时间。她想不懂,明明一切顺利,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失败。

    现在,牧云归终于知道了。

    原来,又是东方漓搞的鬼。系统所说的时间细节都对得上,牧云归敢确定,这就是真的。

    牧云归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听到系统和东方漓的对话,她并不是总能听到,上午在理论课时,她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牧云归暗暗比较她听到系统音时的情况,第一次是落海,第二次就是现在,东方漓和系统密谋掠夺她的气运。两次似乎都是关系到她,且伤害非常大。

    样本太少,牧云归琢磨不出规律,只能暂时搁置此事。相比之下,她更关心她的修为。

    按照本来情况,牧云归会在二月初打通星脉,成为学堂中第一个升星的人。可惜被东方漓窃走了机缘,牧云归冲星失败,反而让南宫玄后来居上,成了新生代第一人。紧接着,东方漓在系统作弊道具和东方家数不尽资源的堆积下,也成功升级,和南宫玄成为人人称道的神仙眷侣。

    牧云归心中不无愤怒,东方漓害她打通一星脉失败,还差点害她丧命深海,此仇不共戴天。牧云归必然要讨回来,但还不是现在。

    为今最要紧的是尽快提升修为,打通天枢星脉。只有实力增强,才有资格谈公道。

    两个时辰的修炼课结束了,东方家的私人飞舟已经停在学堂外。东方漓要去探望南宫玄,身边汇聚了一群人,出门时,东方漓故意问:“牧师姐,我们要去师兄家探病,你去吗?”

    牧云归摇头:“有东方师妹在,应当用不上我。我便不去了。”

    东方漓既得意又满足,在众多跟班的簇拥下扬长而去。他们呼啦啦走了一群人,牧云归不想和那些人撞上,便慢慢收拾东西,等所有人走后,才跟在后面。

    山顶,一座精巧的楼阁掩映在树丛中。一个蓝衣人飞快登上台阶,停到屏风后,恭敬地拱手:“家主,牧笳的发簪已经放出去了。”

    雅致的四君子屏风后,一个锦衣男子背着手,目光注视着山脚下如云朵般散开的少男少女,缓缓应了一声。

    蓝衣人禀报后,本该立即退下。他再次行礼,退了半步,还是顿住。

    他眼睛半垂,壮着胆子问:“家主,此举……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牧云归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明亮,美丽,温暖。前世最后那段时间,横尸遍野,暗无天日,娇俏可爱的美人会为了一口干净的饮水大打出手,高贵淑贤的世家女会为了庇佑和随便什么人上床,所有人都在绝望中变得贪婪丑陋、面目可憎,唯独她,始终如窗前的月光,天际的白云,干净如故,不染尘埃。

    南宫玄心『潮』澎湃,感动、怀念、失而复得,种种复杂情绪激『荡』在他心里,让他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但他的想象里,并不包括第三人。

    南宫玄不由打量站在牧云归身边的那个少年,年纪不大,没有修为,浑身上下值得说道的,大概唯有那张脸。南宫玄印象中并没有这号人,天绝岛上人都是有数的,大家日日相见,早已知根知底;前世离岛后,南宫玄也没有见过类似的男子。

    毕竟按这个少年的气质长相,但凡见过一次,就很难忘却。

    南宫玄眼睛盯着江少辞,问:“云儿,这是谁?”

    江少辞听到这个称呼,眉尖动了动。他回头看向牧云归,眼神中似笑非笑:“看来你们有话要说,我先进去?”

    江少辞说着作势要腾地方,牧云归拉住他,轻声说:“这是我昨日落海时遇到的人,江少辞;这是我学堂里的师兄,南宫玄。我和师兄君子之交,没什么话不能听,就在这里说吧。”

    牧云归轻轻拦了一下,江少辞就顺势钉在地上,真的不走了。南宫玄又打量了江少辞一眼,眉间微微拢起。他没听说过江少辞这个名字,他记忆中姓江的,唯有一人。

    南宫玄想起那个人,自己都觉得可笑。荒谬,那个人已经死去一万年了,而且江子谕是仙界大陆上人人叹服的天才,才十九岁就修到开阳境,天资一骑绝尘。这样风云际会的人物,怎么会和面前这个没有灵气、没有修为,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少年产生关系。

    南宫玄最后扫了江少辞一眼,收回视线,一心望着牧云归:“听说你昨日落海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牧云归冷冷淡淡说,“多谢南宫师兄关心。南宫师兄大病初愈,我们这里风大,不敢久留师兄,南宫师兄请回吧。”

    南宫玄皱眉,重生后,牧云归怎么和他生疏了许多?南宫玄依然好声好气,这是他前世哪怕面对最得宠的后宫时,都未曾有过的耐心:“天绝岛外危险重重,暗礁遍地,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天绝岛。你一个独居少女,还是少和来路不明的人接触。”

    南宫玄一副管教的口吻,牧云归心中顿生不悦,她飞快瞥向江少辞,发现这个人毫无自觉,反而唇边噙笑,眸光晶亮,看好戏般注视着这一切。牧云归越发尴尬,她冷了语气,肃然说:“多谢师兄关心,但我已经及笄,有权力决定自己做什么,不需要外人指导。而且,师兄已经和东方师妹订婚,单独来我们家恐怕会惹外人闲话。以后,师兄就不要来了,有什么事托东方师妹转述给我就好。”

    南宫玄皱眉,沉着脸问:“云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南宫玄无法想象,他记忆中温柔灵巧的牧云归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牧云归听到南宫玄的回答,越发生气了。

    牧云归原本来顾忌着童年情谊,此刻,她彻底冷下脸,认认真真说道:“南宫师兄,请你自重。你已有婚约在身,你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我和东方师妹难堪。我叫牧云归,请你唤我名字,勿要自作主张。我也没有开玩笑,以后若有什么事,南宫师兄在学堂说就好,不要再私下找我了。”

    说完,牧云归拽了拽江少辞的手,回头说:“我们走吧。”

    江少辞含笑看着这一幕,他剑眉星目,眼尾上挑,那双眼睛本就显得凌厉灼人,现在里面浸润了笑意,越发灿烂的如星河辰光。江少辞点点头,眼珠子轻轻瞥了南宫玄一眼,如矜贵的猫般高傲倦怠,擦肩而过。

    牧云归打开家门,当着南宫玄的面合上。门缝闭合前,南宫玄看到那个少年倚在柱子上,环臂看着他。察觉到南宫玄的视线,他还偏头,微微笑了笑。

    随即,木门闭合,面前只余一片漆黑。

    南宫玄拳头握了又松,最终还是止步于此,没有强行闯进去。牧云归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对他有误会,她虽然温柔和善,但主见极强,并不是由人搓扁『揉』圆的『性』格。南宫玄若是强闯进去,恐怕会引得她愈发反感。

    南宫玄猜测牧云归的态度多半和东方漓有关系,重来一次,南宫玄只想把最好的东西捧给白月光,但退婚肯定不行。在无极派和云水阁的修仙者到来之前,他必须留在天绝岛,他的嫡母还在虎视眈眈,南宫玄要想立足,绝不能得罪东方家。

    所以,这个婚约只能东方家能退。东方家解除婚约那是应该,如果东方漓不愿意退婚,南宫玄也该感恩戴德地受着,绝没有他拒绝东方大小姐的道理。南宫玄叹气,先让牧云归散一散气吧,等离开天绝岛后,他再和她解释。

    这段时间,就暂时如牧云归所愿,保持距离。

    刚刚重生,他就又要委屈白月光,南宫玄心中颇为疼惜。但他并没有多么担心,毕竟他和牧云归是青梅竹马,多年的情谊岂是说散就能散的。至于那个叫江少辞的少年,南宫玄更是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徒有皮囊的绣花枕头罢了。南宫玄当过强者,在他眼里,权势和力量才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他本能对漂亮的少年不屑一顾。

    但心里不爽还是有的。他都捧在手心不忍亵渎的白月光,现在却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少年捷足先登,住进牧云归家里,刚才还挑衅他。南宫玄如何能忍?

    南宫玄眯眼,暗暗盘算找什么机会,解决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牧云归关上大门后,脸依然是冷的。江少辞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她:“他就是你说的南宫玄?”

    牧云归不知道一起长大的同伴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心情不善,冷冷应了一声,转身走了。江少辞目送牧云归远去,他轻轻瞥了眼大门,隔着厚重的寒杉木板,江少辞几乎都能勾勒出来,南宫玄站在门后的位置,不怀好意地瞪着他。

    牧笳身体不好,自然对女儿的安全格外上心,大门用的是专门隔绝神识的寒杉木,围墙也是坚固绝灵的铁松,墙内墙外都设了严密的禁制,若有人想闯进来,必会触发警报。

    江少辞仿佛透过木门,和后面那个人对视。片刻后,他轻笑一声,站直身体,往屋里走去。

    他原本以为是牧云归求而不得,现在看来,他的猜测出现了极大偏差。而且,南宫玄身上有时光回溯的气息。

    这种六星以上才能发动的高阶禁术,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孤岛年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