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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了几句，人家说：“水打好了！”
好家伙，他今天哪里打水了？别不是气疯了吧？
也是，那样大的变故！
于是大家纷纷过来劝，不知谁还给了偏方，不如给一个大嘴巴子！
大嘴巴子打了，
人果然清醒些！
大夫也请了，是脾气大的王老大夫来看的，皱着眉头把了半天脉，开始嘟囔：“这也能疯？看着不能啊？”
啥不能啊，老大爷？您怕是还不知道细节吧？这搁谁遇到能平静啊？
王老大夫甩了一张十里八乡都惯常用的安神方子，摇头晃脑嘟嘟囔囔的走了。
喝了安神的药，他在宿舍睡了一天。
第二天就不再犯迷糊了，但是也没上工，也不爱说话。
大家的内心啊！
尤其是十几个大舅哥都心焦了。
以前他积极的时候，其实有人嫌弃他巴结。
但现在他生无可恋的，大家想，其实也可以忍受他巴结。
都是淳朴的村民，
平时遇到最大的事儿就是邻居之间的家长里短，就是上次漠邶打来了，都没打进靠山村。
这次这个惊世骇俗的私奔，真的就是最大的事儿了。
好多人都听说了，女人们心软，男人们心也不硬啊，连春桃足不出户的带孩子的人都听说了，只感叹那混账妮子，害人不浅，可惜人家好好的公子了。
许多人去宿舍劝，连家里的妇女都催，杏儿那妮子干了坏事，咱们真是，好歹别让人家好好的人给毁了呀！
很多人做了好吃的去送。
春桃姨都哭着去赔了罪。
乔公子终于在第三天出门儿了，去食堂吃了饭，开始好好工作，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关心。
做了七天杂工，破格开始当学徒了。
学徒初始阶段，给老师傅烧炉子！
大家都同情他，有问必答，但他却似乎又不爱问了。
有时会说：“这人生的情爱都是虚假，不如还是风流些！”
大家劝：“可别对生活失去希望啊，妮子们都是好的，歪瓜裂枣是偶尔！”
他有时又说：“镇上不回去了，都是伤心！”
大家欢迎：“宿舍也很好，人多热闹！”
“嘿嘿，当然，打呼噜、磨牙、放屁、脚丫子臭，你忍忍！”
“哈哈哈……”
有时候他还说：“不如去窑子里看看，窑姐儿兴许比她好。”
众人吓一跳，纷纷规劝：“可别去，手里几个子儿好不容易挣的，那不是好地方！”
他不知听进去没有，反正每天心不在焉，铁水滋啦差点儿浇他手上！
这就必须得谈一谈了，因为影响做事。
师傅找他谈心，工头儿找他谈心，二管事找他谈心，最后，铁头来找他谈心，说道：
“你这样不行，要不工钱先给你结一些，出去散散心！”
这哪行？他说：“我喜欢这里！”
铁头道：“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你这样耽误做事！”
他没说做工的事，反而问道：“您说这世间，真的有真感情吗？”
真是娘们儿唧唧，人家跟你谈公事呢，一点儿正经没有，铁头简单回答：“有！”
“那我为何没有遇到？大人您以后会纳妾吗？”
“不会！”
“您是没见过真正的美人儿吧？我以前在家里莺莺燕燕成群，怎么就不知珍惜，娶了那贱货……”
别看不起人，谁没见过一样？
“俺见过！”
曾经有一个大美儿就在他的眼前，他就是爱上了春桃儿，正如先生所说，这世界上的人，怎么可能都爱好一模一样呢？看美人儿也该姹紫嫣红、百花争艳、各有不同！
春桃儿就是他命定的媳妇儿。
但这话，铁头不屑跟他唠。
乔公子说道：“大人怎知自己以后不会纳妾呢？那镇上的美人我昨天就看见一个……”
铁头打断：“俺不会！”
“大人这么断定？”
这有什么不能断定的？自己的事儿还断定不了？他咋那么多事儿？
铁头道：“俺娘说了，女人多了吵架，男人多了打架。”
铁头自小市井间长大，女人撕吧的事情他见多了，那高门大户里的女眷不打，那肯定只是明面儿上不打而已。
他才不要让春桃受气。
乔公子道：“恕小子直言，大男人可不好总是俺娘说……”
铁头道：“俺爹也说过！”
“哈哈哈……”乔公子笑，这铁头真是，他都破功了。
他这一笑，汉子们倒是心里一宽，寻思着还是袁师傅会劝，生生把人逗笑了。
这乔公子也没办法再装情伤了，说道：“多亏了袁师傅开导，我深知这几日虚度了光阴，以后都会好好做事。”
说罢认认真真烧火去了，还真是再没神情恍惚了。
铁头：“……”，俺开导了啥？莫名其妙。
不过大家都夸，铁头还是蛮高兴。
到了下工的时候，乔公子来找铁头，说道：“能得袁师傅开导，是我的荣幸，今日请您去吃个酒，还请你赏光！”
铁头：“俺不去！”
乔公子：“听说有上好的卤味，还有新打的鹿……”
铁头：“俺不去！”
山珍海味他也不去吃，他家的大胖儿子最近吐奶，就得他抱着拍，别人抱就哭。
铁头早就等着下工了，现在这人真烦，挡着他的路，不理他，麻利回家去了。
乔公子气的直摇头，深觉这人好骗是好骗，可一个比一个轴！
他的时间不多了。
第二日照常来上工，又是积极的样子，很多人已经不讨厌他的积极了，他可以和大家打成一片。
连铁头也和他说了几句话。
第二日下工，有个美人儿来找他，美艳无比，娇俏灵动，铁头看也没看，大胖儿子昨天对着他笑了，今天不知笑不笑，春桃儿还说晚上等他回家吃饭呢，嘿嘿！
乔公子气的捏紧了拳，铁头这个人，真是上工就满脑子打铁，下工就满脑子老婆孩子，金银美酒女人样样也吸引不了他。
在离他到靠山村二十五天的头儿上，他在晚上下班的时候找到铁头。
冬天天短，天黑的早，下工时夜色已经有些深，他在路边跟铁头说事，夜色笼罩了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