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云山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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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在这温热的怀抱中,奚昭垂眸,发觉地面上只剩下了她的影子。

    月楚临的影子则已消失不见。

    也是他抱住她后,原本被控影术禁锢的身躯终于能动了。

    她偏过头,仰颈,随后对上一双漆黑眼眸。

    瞳仁与眼白俱为黑色,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抬手朝后伸去,轻抚在他的脸侧。

    “是不想我走吗”她的手轻轻摩挲着。

    “月楚临”将两条胳膊收得更紧,脸蹭着她的掌心。

    他不懂得如何表达情绪,只能借由这种方式留她。

    奚昭道“要是不想我走,就听话些先松开手。”

    “月楚临”却抱她更紧,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昭、昭昭昭昭”

    那一片漆黑的眼眸间,竟流露出明显的痴迷之态。

    但不过片刻,他便顺从地松开了手。

    奚昭转过身,这才发觉他的颈上缠绕着十几道红线。

    缠得杂乱,像是拴缚着他的脖子一般。

    她移过手,轻抚上那些红线。

    摸起来并没有实感,似乎嵌进了他的肉里,和刺青很像。

    随着她的触碰,“月楚临”喉结微滚,浑身都小幅度地颤栗起来,兴奋溢于言表。

    奚昭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突然冒了句“狗链子一样”

    她转而抚上他的脸。

    一片漆亮的瞳仁间仅能瞧见她的身影。

    指腹移过,压在了他的唇角上。

    他的嘴微张着,隐约能瞧见里面的尖利牙齿,看起来锋利异常。

    这一口下去能把人咬得烂碎吧。

    奚昭收回视线,转而对上他的眼睛。

    她道“你若再有些用处,为何不把身体抢过来呢”

    “月楚临”的眼睛睁大了些。

    奚昭继续说“把身体抢过来,就随时能见我了,是么”

    话音落下,游走在“月楚临”周身的黑色雾气陡然剧烈起伏起来,活像尖利的刺。

    代替他

    代替他

    他的瞳孔里浮现出错乱的癫色,并下意识去抓她的腕。

    可还没碰着,奚昭就已垂下手,往后一步避开了。

    她转过身,拿起那装着蛟珠粉的瓷瓶。

    “他说要将这送我,但我总有些不信。”

    取了一汤匙蛟珠粉后,她袖口稍抖,莹白的粉里就掺进了些许黑褐色的药粉。

    她回身看向“月楚临”,将汤匙喂在了他嘴边。

    “你先帮我尝尝,好不好”

    不知昏睡多久,月楚临缓睁开眼。

    头疼得厉害,视线也一片朦胧。

    恍惚片刻,他借着一旁的明镜,看见了眼中尚未褪净的淡黑雾气。

    又出现了

    他稍拧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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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房间没怎么变乱,那影子应当没弄出什么麻烦。

    就在这时,一小童子匆匆跑进门。

    “大公子”他道,“裴少爷来信,问您今晚是否得空,邀您”

    “拒了吧。”不等他说完,月楚临便打断道。

    小童子愣住。

    连邀他做什么都没过问,便出言回拒。

    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好一会儿,小童子才回过神。

    “还有太阴门来信。”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下午刚到,可要”

    “暂且不看。”月楚临缓站起身,面容间的温色被斜压的夕阳映得模糊不清,“玉童,我要出去一趟,不必跟着。”

    小童子隐约觉得他有何处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他压下不安道,应了声是。

    宁远小筑。

    太崖正拨弄着玉盘,忽有人在外敲门。

    “太崖,可在”是月楚临的声音。

    “进来吧。”太崖眼都没抬。

    门从外推开,扫进一片暗淡的光。

    月楚临在偏厅站定。

    身后,房门无声关上,只合紧时发出轻微响动。

    “太崖,”月楚临语气轻和地问,“禁制修缮得如何”

    “差不多了,再过几日便能结束。”调弄好最后一处盘象,太崖放下玉盘,侧眸笑看着他,“这般晚了,来找我就为了此事”

    “有些话要与你说。”月楚临坐下,大半身子隐在渐起的夜色中,“既然已完成了十之八九,也无需你再操劳,剩下的交由我便好太崖,不妨今日离府。”

    “今日”

    太崖轻笑出声,余光里天际暗沉,任谁来瞧都不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见远,你别不是在按一息一刻算着情谊。竟是片刻也等不得了。”

    月楚临面上也见淡笑。

    “追杀令都解了,玉衡已出了府,你也无需长时久日地待在此处。”

    “却是要问你,”太崖一手搭在玉盘上,指腹缓缓摩挲着,“你这般急忙忙要赶我走,是为何意”

    “急忙”二字都已算是轻的了。

    他和月楚临相识已久,知晓他有多耐得住性子。但如今他竟能上门赶客,奚昭到底与他说了什么。

    月楚临陷入沉默。

    良久,他才温声道“昭昭是我月府中人,你哪怕要与她结契,也应当先送帖纳礼。私自定下这事,又让她去找牵契线的人,实为不当。”

    太崖手指一顿。

    原来是与他说了这话,难怪忍不住了。

    他一手支颌,懒懒散散地说“她不过暂在你府里住两日,恐还算不得月家人。她也不过是想找个人帮着接契线,并非非你不”

    “太崖,”月楚临打断他,“若今日不走,只好亲自送你出府。”

    太崖一派松散地坐在那儿,不急不缓道今日走自是可以,正好带她一道出府。”

    月楚临含笑道“在学宫时师尊便常说你聪颖,想来无需我把话说得太清楚。”

    “师尊高看了我,我只愿听些直白话。”太崖不露声色,“见远,这般心急,到底是不愿我带她离开,还是怕我影响了你的盘算”

    月楚临眼中笑意更甚。

    剑拔弩张之际,他索性挑明“当日是你哄骗了昭昭,潜进了我的识海中。”

    太崖却没否认“我以为你还要过些时日才会发觉。”

    “过些时日要我等你和她真结成道侣么”月楚临慢条斯理道,“在旁人识海中厮磨亲近,是何感受太崖,相识至今,还不知你有这般低俗趣味。既提起此事,你更应知道结契绝无可能。”

    他这话说得重,却没能使太崖神情变动分毫。

    太崖斜倚着,却笑“她情我愿的事,怎算得低俗。倒是你,我与昭昭亲近,你在旁边偷窥是为何故这般看来,你没压着窥欲不说,还要日日念着、想着这事,倒更为匪夷所思。”

    话音落下,房中一时陷入死寂。

    谁也没出声,静到落针可闻。

    良久,还是月楚临开了口“偷潜旁人识海,已犯下妖族重罪。”

    “是啊。”太崖懒洋洋地应了,“偷潜识海,再在其中耳鬓厮磨,更是重罪中的重罪。”

    月楚临抬起眼帘。

    长眸微挑,瞧不出眼中情绪如何。

    “你便无半分愧疚”

    “愧疚”太崖轻声笑了,颇有揶揄他的意思,“见远,你可知你现下看起来,活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