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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你不止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了天使们考虑，你以为你身后空无一人吗？”鹤熙端正身姿，靛色瞳眸沉淀。
搬运出茶杯，手指勾起杯柄，轻微晃动。
教育孩子形成正确思维是她该做的，奈何与其叛逆逃离的恶魔女王如出一辙，性格像极了凯莎那般倔强。
是好是坏目前还无法判断，未来将由她们去创造，是否美好，鹤熙说不准，即便她贵为天基王。
品味着上好的茶，唯一的孩子却还不成熟，透着孩子气，怎会让一个母亲放心将王位交于她，那是一种不负责任。
跪在地上也将腰板挺直，天使不会屈居人下，更不会低头。
“我现在又不是王，那不是我该去考虑的，您才是王不是吗？”似是要激怒鹤熙般，凯希透过黑暗望向那身前端坐的天使，语气带着不敬，“您困我在这，如果我是王，您岂不是以下犯上！”
顿住的手停在半空，似是以下犯上这个词将鹤熙的注意吸引，这种事，她许是做过多次。
王嘛，她的王却不知身在何处，让她这位臣心有余空。
收起那茶，本就无心思去品，只是习惯。
习惯真可怕，总教人忍不住去做早已习惯如同肌肉记忆的事件。
看着扭头不言的赌气孩子，鹤熙轻摇头，到底是个孩子，没有长大经历那些战争洗礼，没有历经无数生死的时刻。
“王？哼哼。”鹤熙哼笑着，似是对凯希所说的不疑否认，“我也是王，你觉得，你面对一个王，甚至比你要强多倍的王，该怎么做？”
“答不出来？”面前哑口无言的天使让鹤熙眼神有着失望，这比起从前的凯莎相差太多，即便继承了样貌以及一点性格。
沉默的天使想回答什么？她的回答或许得不到认可，也可能达不到要求。
比自己强的王，凯希认为除了神圣凯莎以及神圣鹤熙外，不会有比自己还要强的王。
如果有，也应该是势均力敌，而不是将自己压于下位。
迟迟得不到回应，鹤熙自知这个问题石沉大海，或许是自己做的有些过分，让这青春期的孩子过于自我情绪。
“唉，还是那个问题，你认为王位重要还是信念重要？不用着急回答我，仔细想想，时间还长。”想要她明白一些道理，现在还有时间，她还能陪着她一起度过。
但凯希没有回应，像是在思考，似是在纠结，又貌似在无声反抗。
背于身后的手紧攥松开，回答与否。
静坐在沙发，鹤熙给足时间，于她先思考，这次是否能够给出不一样的答复，鹤熙在等，指尖敲击在一旁茶桌，时而发出沉闷的声响，时而又清脆。
一次一次敲击在天使的心中，仿若水滴重击于石。
起身后，鹤熙站在她的面前，这角度可以看到那稚嫩的脸，好似凯莎那时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吧，面对理论上战胜不了的敌人。
“好好在这里思考一下吧，你的未来，以及天使的未来。”手放在那柔软金发，像是安慰，凯莎与孩子何尝不是鹤熙心中的柔软。
不论是谁，鹤熙皆不愿其受到伤害。
鹤熙离开后，束缚的夙银链应声而断，没了锁链，自然自由。
只是，那锁圈依旧困在颈上，貌似是天基王下了狠心，除非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双手撑地起身，又是空荡房间，这段时间一直如此，偶尔见到窗外飞来的蝴蝶，却从未见过其她天使，倒是有些孤独。
坐在刚刚鹤熙坐的位置，细想那问题。
记得刚回到家时，母亲问了自己和彦同样的问题。
那时自己的回答是什么来着？信念，对信念。
彦回答的也是信念，王位到处都是，信念只有一个，确实不错，她有她的想法，她将信念放于首位，王位次要。
但，历经这些，凯希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产生了动摇，信念真的如此重要吗？
即便从小的耳濡目染，那正义秩序在心中扎根发芽，可，真正的正义到底是什么？自己为何又要坚持这所谓的正义？
秩序与无序，正义与邪恶，天使与恶魔。
相对而生，相互制约又无可分离，生生相息。
“信念，王位，神...”看着自己的双手，也沾染了鲜血，貌似自己也不是人们口中那圣洁的天使，因为自己也会杀戮。
摊开的掌心飞入一只蝴蝶，翅膀轻轻扫过手心，微痒，看着脆弱的生命在眼前，只一下，凯希就可结束它本就短暂的生命。
只是它的美好令凯希略有失神，鬼使神差般翻转手腕使其停留在指尖，移至眼前仔细观察。
似乎曾经鹤熙也这般做过，看着蝴蝶失神，让美好停留指尖。
不过，回过神的天使手指微动，蝴蝶会意般扇动翅膀飞离。
闭上眼睛的天使靠在沙发，任由飞蝶向着窗外离去，却在向阳时燃尽。
陷入寂静的房间，只可见那背着阳光的天使。
光将身影拉长，延伸至房门。
房外，依靠着门的天使清楚知道发生的一切，睁开的靛眸波光流转，轻叹后离开。
目前的天庭还算平静，不过鹤熙心中不安，似乎马上就要发生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就要席卷这美好的生活之地。
在此之前，必要让凯希明白一些事情，其实无论王座亦或是信念，都不是鹤熙心中的答案。
她只要明白自己心中所要达到的就好，一个母亲又有何执念？不过是想要孩子能够平安罢了，即便现在的她要被推向坐在那神位。
保持住她心中的即使只有一点纯真就好。
若要坐于天刃，必将勇于杀戮，战争是塑造一位王最简单的方法，鲜血就是开满胜途的鲜花，伤痕便是胜利的勋章。
若要坐于天基，必将智于科识，科技是造就新文明最强力的方式，无限的知识与科研在等待研究者的到来，为她们的艰难路途增加更多的乐趣。
至于天启，鹤熙心中早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