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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这是雨烟跟着他们踏进院子的第一感觉。说不上哪里古怪，院子里水缸、水井、石桌石凳，看着也寻常，但仍然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进了屋子，这种感觉更强烈，外头阳光明媚，这栋小楼的门窗恨不能紧闭着，里面阴潮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奇怪味道。
雨烟的修养实在很好，连皱眉的表情也没有，然而王清华几人却没那么细致，直接眉头紧锁，上下打量坐在屋子太师椅上头的那个中年男人。
这人应该是房子的主人，他穿着看着不差，似乎不是普通的农家泥腿子，剃着清朝的头，长辫子圈在脖子上。
不知是屋子里太黑还是怎么，雨烟总觉得背着光坐着的这个主人家脸色甚至不像活人，青白交加。
季严此时正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伸手介绍了一下
“这都是我的几个兄弟。多谢阿荣兄弟同意收留我们一晚。”
那人呵呵一笑，嗓音粗粝
“四海都是兄弟吗，不用那么客气的。”
语音中带着浓浓的广粤口音，说着的是客气话，然而让人听着却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还没等雨烟忐忑完，那个阿荣便抬手唤了一声，楼上响起了脚步声，一个高高瘦瘦佝偻着的身影缓缓走下来。
那人带着瓜瓢儿小帽，看着倒是有几分体面的样子，可是脸色青白，身形瘦削，很有一点形销骨立，看着瘆人。开口居然也是粗哑嗓子
“同我来。”
他将几个人引上了二楼，然后有些阴测测一笑
“吃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们。”
季严点头
“那就多谢。”
二楼的房间倒是不少，可是他们并不敢分开，当下决定曲子离，秦科，王清华一间，季严，何默雨烟一间。分了房间，仍然凑在一个屋子分析状况。
曲子离四下翻看后将用来垫手的布条扔掉
“这里原本应该住的是女人，有胭脂水粉的痕迹。”
农村家里的女人能用得起胭脂水粉，住着这种小楼，八成家境不错。然而雨烟看着这屋子，有些讷讷
“可是这屋子也太……”
众人环顾四周，都清楚她话中未尽之意，这房间面积很大，可是非常空旷，只有一张木床，一个简单的木头柜子，一个与这家里其他东西不太和谐的小木板桌子还有两张已经被虫蛀的凳子。
这屋子别说是这样看着有些富贵的家庭，就是泥腿子的屋子也比这个齐整些。
季严沉吟片刻
“鸦片大概是从这里开始传播，看上去这一带受害不轻。”
王清华点头
“鸦片战争前，广东一带就有吃膏的习惯。但这个时期鸦片纯度很低，上瘾后症状也和现代的海洛因等毒品相去甚远。”
曲子离点头
“顶多兴奋剂的程度吧。就刚才这两个人的状况，没有一年半载，吃不出来。”
秦科摆弄着手里的匕首
“如今的问题是，我们到底怎么打算？是真要回归这个乱七八糟的世道？”
季严知道秦科厌世的情绪，他笑笑拍了拍秦科肩膀
“我们兄弟几个不是神仙，这个世界也不是我们发过誓的那个国家，难得出来一趟，走走看看权当旅游，不舒坦就回去，若真是遇到看不过眼的，那就清理。”
雨烟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一直刚正的季严队长也会有匪气外露的一面，一边心脏被他说的话弄得直打颤，一边居然觉得有种新奇的感觉，似乎可以打开一个大门，看到不同的风景。